2012年1月7日,“韩红美丽世界——世界巡回演唱会”将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启动。这是华人娱乐圈在2012年的第一场盛会,也是一场直接与慈善挂钩的演唱会。韩红承诺,在扣除成本后,全部票款收入将捐给慈善事业。对她而言,这是在最好的年龄里,为心中的“大爱”唱一场最有意义的歌。
  2011年岁末,是韩红(微博)最忙碌的日子。再过几天,2012年1月7日,“韩红美丽世界——世界巡回演唱会”将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启动。这是华人娱乐圈在2012年的第一场盛会,也是一场直接与慈善挂钩的演唱会。韩红承诺,在扣除成本后,全部票款收入将捐给慈善事业。对她而言,这是在最好的年龄里,为心中的“大爱”唱一场最有意义的歌。
  当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跟韩红联系时,她也正为这两件事忙碌奔走:不是在北京、香港等地筹备演唱会,就是在西藏、新疆等地做公益慈善活动。几经周折,我们才约定见面的时间。
  见面之前,记者对韩红的真性情早就有所耳闻——直率、敢言,对喜欢的人,会毫无顾忌地抱着哭;对看不惯的事,则会不留情面地批驳。即便如此,当记者看到韩红完全素颜地出现时,还是愣住了:面对摄影记者的拍摄,她毫不修饰。此时,记者心里涌起一个更大的期待,希望她的“敢言”能在这次访谈中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。


       谈娱乐圈:“它很假,但我在其中寻找金子”
  刚入座,韩红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很不愿意再讲自己过去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和一些事。因为,第一,你现在是一个富有者,有了这么多,就别老说自己不富有的那些过去,挺矫情的。第二,以前靠宣传好人好事让大家获得希望与动力,但现在的年轻人,‘80后’、‘90后’不迷信宣传,他们要自己去感受、去判断一个事情是好是坏,一个人值不值得喜欢。”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刚才提到“80后”、“90后”,而您属于标准的“70后”。您怎么看待自己这一代人的特点?
  韩红:我不轻易接受访谈,就是因为被问到的问题实在不想回答。但你今天问的这个问题非常好,非常有想法,不愧是《环球人物》记者。我觉得年轻人就该是这样的,咱们别老弄那种问题,“她拿着什么包,吃了什么饭,开着什么车,收了多少钱,跟谁在一起”。成天想这些,活得太卑微了。
  回到你的问题,“70后”这一批人,到今天看来,他们已经是国家的中流砥柱。这一代人的社会责任感更强一些,对精神富足的需求也更强烈一些。相比之下,20多岁的年轻人显得过于年少轻狂,能实现的、不能实现的都敢招呼;30多岁的年轻人,他们的一切都还不确定,常对自己产生怀疑,自立能力也不是特别强;到了50多岁,又显得有点老态龙钟了。而40岁,不温不火,正处于非常好的秋天的年纪,收获的季节。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年龄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“70后”吗?
  韩红:其实我没有什么朋友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为什么?因为觉得娱乐圈很假?
  韩红:(笑)你不觉得吗?娱乐圈就是这样,当你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认可时,你实际上只是一个行走者,行走在专业和非专业的边缘。我最初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,一度觉得这里很好,彼此之间特别祥和、特别真诚,但经历的事情多了,我才慢慢知道,更多的是在背后使刀子、下绊。我现在看得特别明白,这个圈子里的关系,更多的是相互利用,今天我有个什么演出,你来捧个场,下次你有事我也会露面。这些事情,其实特别空洞,也特别浅薄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现在称您是“娱乐圈的人”,您会觉得反感吗?
        韩红:不反感,我享受着这个圈子给我的财富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这不是矛盾吗?既享受它又憎恨它假?
  韩红:这个圈子是很假,但大浪淘沙,我们不能因为浪里有沙子,甚至大部分都是沙子,就放弃对金子的挖掘和寻找。我所指的财富,其一是对成长上的帮助,因为身在这个圈子,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,能在大浪淘沙的过程中将沙子淘掉,留下金子;其二,因为我是娱乐圈的人,所以我挣的钱比别人的多,有了这些钱我才能像今天这样为别人做一些事情,我用金钱服务我自己的心灵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什么样的人是娱乐圈的金子、是你愿意交的?什么样的人又是你不愿意交的?有标准吗?
  韩红:孙楠就是我愿意交的。第一,讲情义、有义气;第二,不做作、我行我素。他是个真汉子。前不久我去西藏做慈善找明星义演,邀请了他。其实他超忙,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推辞,但他从澳门飞香港,再飞北京,再飞成都,再到昌都,马不停蹄地赶过来。
  还有黄磊。我和黄磊是神交的朋友,我喜欢给他写信,他还在北京电影学院当老师时,我们就曾书信来往。他家的狗叫乖乖,是一只小土狗。2008年,黄磊带着女儿多多在院子里玩,刚撒开手让多多自己往前走,院里一只猎犬就直扑多多,乖乖马上挡在多多前面。黄磊趁机一把抱起多多,再一看,猎犬已经把乖乖撕烂了。乖乖为救多多死了,那些天黄磊天天哭,直到现在,他微博的头像还是乖乖的照片。他就是这么一个特别讲情义的人。
  所以不管什么性格,是动是静,我交朋友,最看重的就是“情义”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 谈唱歌:“别的事情想太多,歌就离你远了”
  大多数歌手,对自己的嗓子都格外宝贝,韩红却不,除了不抽烟,酒和辣椒她从不回避。她的嗓子并没有因此“闹脾气”,反而保持着一贯的透亮和高亢。从1998年第一张专辑面世至今,整整13年,韩红一共只发了6张专辑,和大部分歌手相比,数量不多,却扎扎实实在中国乐坛站住了脚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会唱到什么时候?
  韩红:不知道,嗓子唱不动了就不唱了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在您看来,什么歌是好歌?
  韩红:好听的歌呗。我比较看重歌曲的旋律,不太看重包装。我觉得,艺术的东西应该源于本真,不造作、不浮躁,没必要用华丽的辞藻、外表来堆砌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对上一张专辑《听我的声音》中,与迈克尔·杰克逊的吉他手等美国顶级音乐人合作,有何感触?
  韩红:那张专辑做了整整5年,因为文化差异,我们在制作过程中经常为一些理念和细节争得不可开交,吵了不知多少次,翻译夹在中间都快受不了了。我花了140多万元,就是想死磕,做一张好的专辑。结果,20多首歌里废了好多首,美国的一些音乐,中国人还是接受不来。最后收进专辑的,我觉得还算是中国人能接受的,但在中国市场上,还是“死了”。可美国人听了,都很惊讶,“东方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音色,他们的声音构造不应该是这样的”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中国的音乐要想得到国际认可,是应该更多地保持民族特色,还是跟国际接轨?
  韩红:在我看来,一些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,比如民乐、歌剧,都还是有希望的。在世界歌剧舞台上,我们的女高音张丽萍、迪里拜尔都享有盛名。但流行音乐很难在国际上有什么地位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甲壳虫乐队走红的时候,中国大陆根本不知道流行音乐为何物,整整晚发展了四五十年。香港流行音乐好一点,台湾在上世纪80年代《搭错车》那一阵也还不错。但现在基本都是口水歌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口水歌泛滥,是不是因为音乐人心态浮躁了?
  韩红:都做生意当老板了,还做什么音乐啊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听您聊中国的流行音乐,前景堪忧呐。
  韩红:(冷笑)这不是有选秀撑着嘛?!
  环球人物杂志:但选秀毕竟太急功近利了。
  韩红:不仅仅是流行音乐,我们社会的现状,什么不急功近利?整个社会都是浮在上面的,没有沉淀下来。我觉得,经济发展起来后,步子迈大了,社会其他环节容易出问题,出了问题又不知道怎么处理。所以我认为,整个社会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调整价值观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那您的价值观是什么?
  韩红:我的价值观就是,做不一样的人、做不一样的事,在有生之年帮助更多的人。明星这个身份太过光鲜,我撑不住。我在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一个孩子,别给我那么多的光环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如果我是一个音乐新人,您会给我哪些建议?
  韩红:唱歌让你快乐吧?那你就好好唱,其他的事都别想。想多了,歌就离你远了,唱不好了。真的,做任何事情都是这个道理,别的事情不能想太多。

        谈社会责任:“我脑子里特别干净地装着两件事”
  韩红爱玩微博,在微博上,她叫“西藏昌都人韩红”。2011年12月29日晚,她一边看《金陵十三钗》,一边愤怒地发微博:“日本人,钓鱼岛你们别想碰!永远别想!我发誓从现在起不再用你们的产品!”立刻引起网友转发热议。
  采访中,韩红说,“我在微博上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,你想不想听听?”她拿出手机,打开微博,给记者念起来。比如,她读完刘兴雨的《追问历史》后连发3条感慨:“中国之所以是大国而非强国,以我看就输在‘不认真’三字上!敷衍的态度几乎遍布整个中国,这何尝不是中国的悲哀……”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经常敢“碰撞”一些社会话题。
  韩红:都是讲些实话而已。我们本来也不是强国,只是大国。对强国的要求不仅仅是GDP总量大,还要有很多东西,比如,要让大家过上相差不多的生活,贫富差距不要太大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前阵子,您老师李双江,他儿子打人事件,您怎么看?
  韩红:打人当然不对。但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,体现了中国法律不甚成熟的一面。李双江老师的儿子因为寻衅滋事罪被判收容教养1年。这个决定实际上受到了社会舆论的强大引导。他毕竟只有15岁,按照国家法律的明文规定,对未成年人,要领回家由家庭教育、管理,尽量减少收容管教。但舆论一折腾、微博一闹腾、大家一说闲话,好像就必须从严处理了。这是不是说,法律的标准,可以随着民意或舆论而改变?
  环球人物杂志:现在微博上有一种情绪,一谈到这些社会问题,很多人就说干脆移民算了。您想过移民吗?
  韩红:我绝对不会更改我的国籍,这里有我的根,我死也要死在这里。但我会到国外去学很多东西,然后带回来。还有一点,即便现在有一些社会问题,我们生活在其中,就必须要承受,要做出一些牺牲,那又有什么可怕的?成为社会前进的一个铺路石,又怎么了?我相信,会有越来越多的进步,很多情况会得到改观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这话到了微博上,会不会有人说您是在自我炒作?
  韩红:我脑子里没脏东西,所以不怕别人怎么看。一个人内心是不是豁达、宽阔、平静,你和她接触下来就能感受到。我不喜欢装,是怎样就是怎样,比如我觉得我写作的能力胜过我的外语,我唱歌的能力胜过很多人,我就会这样告诉你。
  我脑子里现在特别干净地装着两件事:第一,我要怎样尽到我的社会责任,把我的影响力最大化地利用起来,带动社会上更多人承担社会责任;第二,我是个天才歌手,我还要把我的声音献给更多热爱音乐的人。


       “我更愿做慈善者,而不是歌手”
  韩红的助手小戴有一张她的时间表,“50%用于慈善,30%用于团里的工作,剩下的一小块时间才是各种演出。”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和韩红的3次接触,就有两次在慈善活动现场。“过去两个月,她几乎没怎么闲着,但商演只有一两次。并不是不在意商演,而是时间有限,慈善比商演更重要。她对我说过,‘从做(慈善)的那一天开始,就要把它做到老。’”小戴说。
  问韩红为什么选择慈善,她很动情:“我只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,一名歌者,一棵小草,一粒尘埃,在这个繁杂的世界蹒跚前行,遇到很多善者,很多好人,于是告诉自己,有生之年要做善良之人,发愿用更多的善良回馈人间,随喜平安。”

  “欢迎我们的女儿韩红回家”
  2011年重阳节期间,韩红约记者到北京市蓟门桥会面,一起去敬老院看望老人。一到蓟门桥,老远就看到两辆大巴,车身上除了韩红的黑白素描头像和“韩红爱心”的徽标,还有“暖秋重阳、公益行动”8个醒目的大字。车旁,80名年轻人,穿着蓝白相间的统一运动服。他们是韩红召集来的志愿者和医生。一个多月前,韩红“爱心西藏行”的车队还行驶在林芝至拉萨的途中时,她就通过车台发出号召:“重阳节,跟我一起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吧!”人们纷纷响应,短短半小时就认捐近30万元,还落实了空军总医院、浙江省第二医院等4支义诊队伍。
  两辆大巴行驶一个多小时,抵达距北京市区60多公里的房山区琉璃河老年公寓。近百位老人,早早牵起“欢迎我们的女儿韩红回家”的横幅,像普天下等孩子的父母一样,翘首张望。一下车,韩红和志愿者赶紧整理捐赠物品:床单、被套、棉背心、羽绒服、烤面包机、空调、洗衣机、液晶电视……还有一台面包车。东西堆满了院子里的空地。接着,她又张罗着安排老人们排队接受义诊医生的检查。
  85岁的窦瑞英老太太和老伴在老年公寓生活了8年,老伴有高血压、糖尿病,老太太自己视网膜脱落,右眼完全看不见,左眼看东西也很模糊。眼科医生告诉她,得去大医院治疗,不然就彻底失明了。窦老太太一寻思:“我们这儿最近的医院有20公里,算了,这么大年纪不治了。”在院里另一头忙碌的韩红,一听说这事,便嚷了起来:“老人在哪儿?绝不能放弃,我来安排。”她找到老人,10分钟就敲定了去大医院检查的车辆和陪同人员,然后紧紧搂住老人的肩膀:“您就踏踏实实看病,一切费用我来负担。”前一秒还平静面对失明危险的老人,这一秒泪如雨下:“其实,眼睛不好我心里可着急了,吃饭时连菜都看不见,还要问别人,都不知哭了多少次了,我都没心气儿活下去了。”
  106岁的“镇院之宝”张玉梅一直受到韩红的格外关注。韩红给她喂饺子,是一个个夹开了,吹散热气,送到老人嘴里。老人一边吃,一边不停地抱拳作揖:“你对我这么好,我该怎么报答呀。”告别时,老人颤巍巍搂住韩红的脖子,费劲地仰起头,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韩红连忙背过身,躲开媒体的镜头,脸上已经满是泪水:“她把我亲难受了。”说完又转身,俯在老人耳边:“奶奶,我走了,明年再来看您!”可老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,半晌才摇摇头:“我听不见呀。”韩红心里一沉,马上给身边的工作人员“布置任务”:“配助听器,钱我们出。”
  第二天,韩红又静悄悄地赶到空军总医院,看望刚刚接受完手术的14岁藏族孤儿卓嘎。一个多月前,“爱心西藏行”的车队在西藏义诊,昌都地区俄洛镇的小卓嘎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韩红当时就表示,一定要把小卓嘎带到北京。她承担了小卓嘎及其叔叔、藏语翻译3人的机票费用,空军总医院减免了小卓嘎2万余元手术费。我们去的时候,小卓嘎做完了手术,已能下床行走,韩红高兴地和主治医生商量:“别那么着急让她回去。一来,让身体再恢复得彻底一点;二来,来北京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,我想找时间带她去看看天安门。”那天夜里回到家,韩红更新了自己的微博:“今天,我们又一次完成了诺言!”
  过了几天,小卓嘎可以出院回西藏了。临走前,忙得一塌糊涂的韩红安排工作人员带她去了天安门。又过两个月后,窦瑞英老太太的眼睛也动完手术,重见光明了。

        漫漫8年慈善路
  韩红和慈善的结缘,始于2003年4月,韩红作为中国少数民族优秀年轻人的代表,到美国夏威夷参加世界妇女领导峰会。预留给她的发言时间只有1分50秒,她只好简单介绍了家乡西藏的教育情况和藏族文化的发展,然后即兴唱了一首山歌。或许被她的歌声打动,散会后,与会的各国代表团领导纷纷拨款给西藏儿童健康教育基金会。
  韩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——2004年,她参加了救助失聪儿童的募款活动,随“希望工程”工作组一起,赴山西偏远山区为失学儿童募捐;2005年,她到香港参加海啸赈灾义演,并向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捐款10万元;2007年,她参加“为残奥会助威”、“为中国残疾人体育代表团加油”的活动,联合爱心企业捐款20万元,又向贫困地区捐赠100口“母亲水窖”;2008年,她在北京举办个人演唱会,将30万元个人收入捐给新疆、内蒙古、西藏的3所少数民族孤儿学校。
  2008年汶川大地震,韩红得知消息后,第一时间和身边几个人商量:“咱一定得为灾区人民做点什么。既然要做,怎样才能正规一点、影响力大一点?不如就叫‘韩红爱心救援行动’。”5月14日,在中国扶贫基金会、北京市民族事务委员会的支持下,她发起“韩红爱心救援行动”,通过广播节目,召集在京藏族人士和社会各界为灾区捐款。短短3天,就募集到275万元现金和价值500余万元的物资。
  5月17日,韩红和另外4名志愿者——现任“韩红爱心救援团队”队长的李健、导演王小川、私人助理小白和一名律师——带着筹措的物资,冒着余震不断的危险,赶到四川龙居小学。当时,还有67个孩子埋在废墟下,她和四川武警指挥学院的学员一起用手挖走瓦砾,寻找孩子遗体。在韩红的手机上,记者看到一张那时的照片,照片中的她斜卧在帐篷中,脸色很差,左手因为清理瓦砾肿了起来,无法平放,只能无力地举着。
  5月22日返京后,韩红马不停蹄地继续为灾区筹措救援物资。她答应过幸存的孩子们,一个月内再回龙居看他们。儿童节那天,她信守诺言,带着救援物资重返龙居。“今天,我个人捐赠330万元,其中300万元是建学校的,将来一定让你们在坚固的房子里读书。”现在,新的龙居中心小学已经竣工了。
  那之后,青海玉树地震、甘肃舟曲泥石流、云南盈江地震……几乎每次大的灾害发生后,韩红总会带着她的“爱心救援团队”跑到现场,不止一次面临过生死考验。2010年11月28日,为了赶赴舟曲慰问,韩红和“爱心救援团队”的伙伴们凌晨4点多就从兰州摸黑上路。刚开了两个多小时,其中3辆车就因为天黑、路况复杂而发生事故,韩红乘坐的吉普车侧翻3圈,落在山下的菜地里。同车的4人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吓蒙了,被压在最下面的韩红,镇定地让大家不要慌张,自己解开安全带后,又指挥其他人打开车顶天窗。爬出来一看,四周一片荒凉,附近不可能有医院,大家简单处理后就再次上路。


  “谁有我捐得狠?”
  如今,韩红更愿意将自己视为一名“慈善志愿者”,而不是歌手。“我觉得自己是慈善领域的一个摸索者,也愿意当一块基石。就是因为我们国家的慈善还很不健全,才让很多人对‘慈善’二字充满了不信任,才有了‘郭美美事件’、‘河南宋基会事件’。”
  韩红探索的是一种“笨办法”。韩红的助手小戴告诉记者,他们一直习惯用“一把一结”的方式:“针对一件事情,我们筹到多少钱,买了多少物资,带过去分发给需要帮助的人,就完了。而一旦牵涉到基金,别人就需要将钱汇到你的账户,大家都挺忌讳的。”
  捐款人这种“忌讳”,在慈善丑闻不断的2011年,表现得格外明显。云南盈江地震发生后,韩红在微博上号召捐款。鼎盛教育集团董事长刘宏冰留言问:“你真是韩红吗?如果真是,我立刻捐钱。”韩红马上拨通刘宏冰的电话,对方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,就放心了:“啥都别说了,我信得过你。”刘宏冰捐了10万元。再加上其他人的捐款,韩红一共收到了20万元。她将这些现金按5000元一份,分成35个信封,再用剩下的2.5万元购置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急救药品。韩红说:“我把信封一个个码在桌上,让所有人都能看见,我就这么亲手发,灾区老百姓挨个领,中间不经过任何人。你们谁黑我钱我看看?别来这套!”
  现在,“韩红爱心救援团队”的志愿者人数,从最初的5人发展到100余人,整个团队的经验、凝聚力、影响力都在不断增强。记者参加了一次“韩红爱心救援团队”的大聚会。企业家、知名媒体人、大编剧、大导演、白领、医生、司机……各行各业的人因为“韩红”这个名字走到一起,不再有明星、不再有领导,只有志同道合的哥们儿。“韩红爱心”已经成了一个品牌,很多人也建议韩红,“为什么不让它变得更专业一点”?韩红左思右想,恐怕将来还是得往专业的慈善基金方向发展,她想先多方了解,看能不能申请一个独立的基金,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确保公开透明。
  在采访的最后,记者问韩红,为什么会选择做慈善。韩红说,9年前,她就已经很红了,环顾四周,同行们都在忙着商业演出、充实腰包,“这不是我想要的。”她说她这辈子,受奶奶的影响太深,要做个好人,对社会有用,不能仅仅是唱歌、挣钱。2005年,奶奶临终前还对她说了一句话:“你要救苦救民。”她太爱奶奶了,对天下老人孩子的爱,就是延续对奶奶的孝。“我常说自己是个高消费者。高在哪儿?高在我一捐就是几百万,谁有我捐得狠?但我开心,我这是在服务自己的心灵。”
  藏族有一句谚语:上好的人利众生,中好的人利一方,次好的人利一家。韩红和她的“爱心救援团队”,所能“利”的,至少也是千家万户。

        藏家女儿,修成音乐“天路”
  “唵嘛呢嘛呢叭咪吽……”每次韩红演唱代表作《家乡》的时候,这一段总能引起全场大合唱。这句来源于藏传佛教密宗的祈福语,一直在保佑着韩红的音乐生涯。


  “我的家乡在日喀则,那里有条美丽的河”
  有人说,唱歌对藏族人来说,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。在空气稀薄的青藏高原生活的人们,肺活量都很大,所以藏族姑娘都是天生一副清亮的好嗓子。这份天赐的唱歌基因,也流淌在韩红的血液里。
     身为歌唱演员的母亲雍西,把唱歌天分和对音乐的热情传给了韩红。父亲去世后,雍西经常要下部队演出,韩红有时托付给邻居照料,有时只能随着妈妈一起“流动”。本来是不得已的事,客观上却开始了韩红的音乐启蒙教育。2001年雍西在电视节目中,回忆过韩红小时候在后台看演出的情景:“到哪儿演出她都跟着我,我表演的时候,她就在后台跟着我学唱。”
  到北京生活后,韩红加入了中国少年儿童合唱团,算是她音乐生涯的前奏。但家人并不支持她走这条路,一个理由是唱歌的都是俊男靓女,韩红不算。“我小时候还挺漂亮的,可是越长越不对了。”成名后的韩红回忆道,“家人想让我干别的,可唯一能让我有感觉的,只有音乐。”
  韩红被“特招”进解放军第二炮兵某部时,还不到16岁。在战友的记忆中,韩红一门心思都在音乐上。她不断参加歌唱比赛,给大赛组委会寄磁带小样,全都石沉大海。韩红说,她当时的外号叫“一口闭”,不管参加什么比赛,都在第一轮之后被淘汰。拒绝她的理由,都是“唱得不错,形象差点”。考官建议她减肥,她就试着一个月不吃饭,但发现晕得没法唱歌了。韩红决定:“我不仅不减肥,还要吃回去,像从前那么胖甚至更胖。但在音乐上要比以前付出更多。”
  为了提高演唱技巧,韩红开始随中国音乐学院教授邹文琴学声乐,但部队管得严,只能挤时间去上课。韩红战友回忆:“她有时很晚才回连队,怕连长发现,进宿舍楼时把高跟鞋脱下来用手拎着,光着脚沿着墙边蹑手蹑脚地逃回宿舍。”韩红有一把宝贝吉他,每天抱着弹,“有一次连队内务卫生检查,副连长把她床上的吉他没收后放进了仓库,她值班回来发现吉他没了,像发疯的狮子一样冲进连部,对着副连长吼:‘你这是对我艺术的践踏!’”副连长无奈之下,只好把吉他还给了她。

  “虽然前方的路不清楚,虽然依然还会有人阻”
  1995年是韩红翻身的一年,她考入了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,师从李双江,同年还以原创作品《喜玛拉雅》获得了央视音乐电视大赛铜奖。“《喜玛拉雅》是我写的第一首歌,那是第一次拍MV,也是我长大成人后第一次回到家乡。”
  韩红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拍摄MV的艰辛。导演觉得她形象不好,不想接这个活,多亏有一个叔叔帮忙求情,“他说这孩子唱歌很好,但家境不好,没有关系没有后台,帮帮她吧”。导演这才同意拍摄,但费用还得自己出。“我们开始了艰难的筹备,说白了就是找钱。那时只要两三万元就够了,结果愣是靠我奶奶卖冰棍攒下来的。一块钱、五毛钱、钢镚儿都有,一部分存在一个塑料存钱罐里,另一些毛票塞到床铺底下、褥子下面,还有一些钱放枕头里面,拿出来时还带着棉花。”
  那部MV拍得非常不理想。因为导演觉得钱少,“就拍成这样吧”。但当MV在央视三套播出的时候,全家是流着泪看完的。“现在想一想,没有这些奋斗的经历,没有这些苦难的挣扎,你不会有今天。”韩红说。
  韩红受到关注,是在1997年,她偶然认识了主持人张越,受邀作为主嘉宾走进了央视《半边天》摄影棚,硬着头皮录完了《不要为你的相貌发愁》那期节目,一下子引起了巨大反响,破茧而出的机会就这样出人意料地来了。
  1998年9月,韩红的第一张个人专辑《雪域光芒》面市。其中充满藏族风情的主打歌《家乡》融合了民谣的曲风,又突破了以往的民族音乐形式,在社会上传唱一时,韩红终于真的“红”了。
  从这张专辑起,人们开始把韩红与雪域高原联系起来,她自己也总是提起对那片土地的感情,尽管并没有在那里成长的记忆,却能像一棵树一样从泥土里汲取养料,她把这归结为一种神奇的力量:“我不用再往返西藏多少次,也不用再描述西藏多少次,因为她就在我的生命里。只要一闭上眼睛冥想,就能看到她的样子。”
        之后一切开始顺风顺水。1998年,《风雨中的美丽》拿了40多个排行榜冠军。韩红登上大陆和港澳台的舞台,1999年9月,她在首都体育馆参加了迎接澳门回归的大型演唱会。韩红独特的高音让同行十分钦佩,曾有一位被归入“实力派”的香港歌手对媒体说:“韩红的高音是我永远也达不到的音域。”
   
       “从此山不再高,路不再漫长”
         2000年,央视“3·15”晚会导演组拿着一沓材料找到韩红,请她创作一首公益歌曲。韩红选择了这份材料:1999年10月3日,贵州麻岭风景区,行进中的缆车突然坠毁,一对夫妇在生死关头托起了两岁半的儿子潘子灏,夫妇当场死亡,孩子幸存下来……这件事让韩红动容,可她却死活写不出歌来。
  “正好赶上一个春节。我大年初四就去了成都青城山,上上下下一遍一遍地坐缆车,体验失重感和缆车急速下滑时的惶恐无助。”回到北京,灵感没到,导演的电话先到了:“今天下午4点,带着歌到剧组来。”这一下逼出了韩红的“乐思”,歌曲在20分钟内一挥而就,这就是后来红透全国的《天亮了》:“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,等到太阳出来,妈妈笑了,天亮了……”韩红后来一直助养潘子灏,孩子现在住在广西,两人常通电话。《天亮了》被收录在韩红2001年推出的专辑《醒了》里,同样收录其中的还有更具流行元素的情歌《那片海》。这两首歌都登上了各大排行榜的头名,韩红的歌坛地位不断提高。
  2005年春节前,有人建议她在央视春晚上演唱《天路》。这首赞颂青藏铁路建设者的主旋律歌曲,2001年就已经诞生,却始终没有唱红。韩红花10万元得到了演唱权,然后重新编曲、录音,上了春晚。一夜之间,《天路》红遍全国,这首歌成为韩红的一个符号,之后,她在流行歌坛“一姐”的地位再没动摇过。
  2005年初,韩红回西藏拍摄《天路》的MV。距离当年拍摄《喜玛拉雅》的MV已过去整整十年,那个自卑而又自信的小歌手已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。就像转经筒一样,韩红在西藏走过一个轮回,位置却已是天壤之别。
  不久后,奶奶去世了,韩红一度因过于悲痛中断了演艺事业。复出后,人们发现韩红变得平和、淡定,更关注慈善,“奶奶告诉我要多做善事”。2011年11月,新主打歌《美丽心世界》问世后,人们感受到了韩红曲风的变化。一位歌迷这样写道:“一个人回忆自己沧桑岁月的时候,一首歌的力量,可以拂去笼罩心灵的尘埃……聆听韩红的歌,每一个人的心灵都能得到一次彻底的净化。韩红还原了大千世界的朴实面目,为我们找回了天地之美、人间大爱的纯真颜色。”

        自幼失去父亲,靠奶奶卖冰棍带大 ,从“野孩子”到大明星
  有人说,韩红是双面的。她用纯粹、宁静、清澈的歌声征服了无数听众,而她背后曲折的成长经历,仿佛是颗颗石子,安静地铺在她的成功之路上。


  妈妈希望她当医生
  很多人认为,韩红是在西藏长大的。事实上,韩红1971年9月出生在西藏昌都,两岁时就随父母到了成都。她的母亲雍西是藏族人,在成都军区某歌舞团做歌唱演员;父亲韩德江祖籍山东德州,是歌舞团的相声演员,师承单口相声大王刘宝瑞。
  1977年,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这个普通家庭头上。那年, 韩德江随歌舞团到唐山大地震救灾前线进行慰问演出,被蚊虫叮咬,染上了病毒性大脑炎,两个月后就撒手人寰。那年,韩红刚刚6岁。
  雍西曾凭借着一曲《北京的金山上》红遍大江南北,并得到了周总理的接见。丈夫去世的那段时间,正是她事业的上升期。料理完丈夫的后事,雍西被团里派到上海音乐学院进修一段时间,只得把韩红托付给邻居照料。妈妈不在身边,韩红几乎成了一个无人看管的“野孩子”。个性很强的雍西每次演出归来,看到小韩红愈发淘气,就会用“简单而粗暴”的方式训斥女儿一顿。韩红缠着妈妈教自己唱歌,可雍西却希望女儿好好学习,“将来当个医生多好”。

    “我心里一直都在较劲”
  几年后,韩红被妈妈送到北京奶奶家。刚到北京时,奶奶郑慧权55岁,爷爷曾是制衣工人,很早就去世了。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,是韩红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。那时,韩红在白云路小学上四年级。为了照顾好孙女、贴补家用,郑慧权在大栅栏附近摆摊卖冰棍儿。虽然祖孙俩生活很拮据,日子倒也其乐融融。
  每到夏天中午时分,奶奶就推着卖冰棍的小车来到校门口。一个盛冰棍的保温瓶里放着韩红的午餐。韩红蹦蹦跳跳地走出校门,奶奶就将保温瓶里的饭菜端给她,然后看着韩红大口地把饭吃完。吃完饭后,奶奶继续吆喝着“卖冰棍儿”,韩红则趴在冰棍车的一角写作业,上课铃响再回教室。下午放学了,奶奶的冰棍也卖得差不多了,韩红就坐在冰棍车上,由奶奶推着,一起慢慢地走回家。一老一少相依为命。
  韩红曾这样回忆那段时光:“我对自己身上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,但奶奶对我性格形成的影响,却让我特别满意。我奶奶性格非常坚韧,她的行动教会了我,无论面对什么都不要畏惧。”
  刚上学时,外地生韩红一时难以进入周围小朋友的圈子,早早便体会到孤单的滋味。她曾说:“从出生到记事,我心里一直都在较劲。第一是因为从小没有爸爸,怕被别人欺负。第二是因为别的孩子都比我幸福富裕,而我和奶奶总过得那么贫困和落魄。”在这种情绪之下,小韩红对远方妈妈的怨气不断增加。1982年春节,雍西来北京探望韩红和郑慧权,韩红拒绝和妈妈说一句话。几天后,雍西哭着离开了。自那之后,两人多年没见。
  在上高中期间,韩红被特招入伍,成为一名通信兵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她带走了我的全部”
     上世纪90年代,韩红事业有了起色,手里宽裕起来,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在北京买了一套大房子,与奶奶住在一起。她对奶奶的孝顺,在整个娱乐圈都是出了名的。
     郑慧权一方面为孙女的成功感到高兴,另一方面,如何促成雍西和韩红母女的和解,也成了老人家心里放不下的石头。她对韩红说:“红红,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,尤其是你有了事业基础的时候,一定要记住自己走过的路,还有远方的亲人……”韩红当然明白奶奶的心思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她越来越能理解妈妈当年的无奈。回想起那些年拒母亲于千里之外,韩红的心里也有了悔意。
  2001年5月,韩红推出第二张个人专辑《醒了》,获得巨大成功。借此机会,她第一次主动给远在成都的雍西打了个电话。一声怯生生的“妈妈”,让雍西百感交集,顿时哽咽:“红红……我每天都关注着你……”多年来母女之间的情感坚冰,开始融化了。
    很快,央视《艺术人生》邀请韩红与家人做一期节目,韩红爽快地答应了,随后飞到了成都,亲自将雍西接到北京。在机场,母女俩深情拥抱,彻底和解。在节目中,韩红回忆道:“现在想想,我觉得我妈妈挺难的,记得有一次她演出回来,发现我们家的桌子上趴着一只小老鼠,但是我们母女俩谁也不敢去动,后来只好守着那只老鼠过了一晚上,家里没有了顶梁柱真是挺可怜的。”一席话说得雍西潸然泪下。
   2003年12月,韩红在北京举行首场个人演唱会。她将雍西请上台,母女一起演唱起《北京的金山上》。唱完后,雍西哭了,韩红也哭了。歌声的共鸣,让母女俩体会到了难以割舍的血脉之情。
     2005年3月,郑慧权因肺癌去世。韩红得知后哭昏了过去,醒来后她喃喃地说:“奶奶一手将我带大,她这一走,也带走了我的全部。”雍西也火速赶到北京帮韩红料理后事。在此期间,雍西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女儿。
  韩红把对奶奶的思念,填词成一首歌《爱的力量》:“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高山顶上为您歌唱,歌声穿越万千时空乘着光芒飞向您心上;小时候您叫我快乐成长,我就面向大海放声唱;终于有一天天空变晴朗,而您却离开我去了远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脾气火爆、吟诗泼墨、念旧感恩、仗义执言———生活中的“四个韩红
     北京空军总医院大楼门口,来探望藏族患儿的韩红戴着墨镜,从黑色轿车里钻出来。她走上台阶,突然对女助理说:“我得换一副眼镜。”女助理赶紧从大提包里摸出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递过去,韩红念叨:“戴着墨镜探病多不礼貌啊。”另一位助理小戴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:“她就是这样,有时候大大咧咧,有时候又特别心细。”
   
     被公众认可的真性情
     小戴第一次见到韩红是2008年5月在北京市民族联谊会的一间办公室里。当时韩红组织的“5·12”地震募捐活动需要一名会摄像的年轻人,小戴入选了。“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严肃,我当时还挺怕她的。”小戴回忆道。一系列活动结束后,疲惫的团队成员们在“老北京”火锅店吃饭,那天韩红的情绪不错,问大家谁想陪她喝点酒。众人低着头不答话,只有东北小伙子小戴自告奋勇,坐到了韩红身边。3瓶二锅头下肚,小戴只剩下趴在桌子上吐的力气,而喝了4瓶的韩红则一边拍着他的后背,一边对周围人说:“这小伙子不错。”那天小戴是被抬回去的。后来他才知道,韩红年轻时一次能喝二斤白酒,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了,但一斤也没问题。初进团队的每一个人都要被她“摸个底细”,她认为酒品和人品是挂钩的。四五个月后,小戴成了韩红的助理。
  对于韩红的脾气,小戴概括为“急,但认理儿”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别找理由。他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2009年韩红获得第十三届“中国青年五四奖章”的时候,要他在四天内剪辑出一个宣传短片,小戴拖了一点时间,并显出一副“这样就可以了”的态度,结果韩红狠狠地发了一通火,他至今记忆犹新,“当时我还犟嘴呢,她说,再犟嘴就揍你了啊,周围人赶紧拉着”。
     韩红“急,但认理儿”的脾气,在生活中的突出体现,就是开车。韩红出门一般是自己开车,还经常给朋友们当司机。但有些朋友不敢坐,因为她开车风驰电掣,“就像坐快艇”。但韩红有个原则,“我从不超速,过人行横道和拐弯时都提前减速”。
  火爆脾气的人,心细起来就更让人印象深刻。“她从不丢三落四,我们要是丢了东西她就会不高兴,倒不是因为钱,就是怪我们粗心。上次我们弄丢了一部iPad,后来她拼了命地找回来,花了3000块钱修理被人弄崩溃的系统。”
  韩红自己承认,刚成名时她有过自我膨胀、脾气特大的日子,走在大街上趾高气扬。“有一次江珊给我打电话,说你干吗呢,我说在家呢,特不耐烦,感觉就是狂妄得嘴都撇着了。”直到有一天,韩红看完电影后上公厕,看门大妈让她掏钱,分文未带的韩红解释了半天也没用,“我跟她说我是韩红,大妈反问我‘什么韩红,韩红谁呀’,我说我是歌星韩红啊,大妈说‘甭跟我说这个,拿五毛钱’,后来我只能回去取了五毛钱。”这件事敲醒了韩红,“现在我的心态挺健康的、挺平和的,自己也能够把握住自己”。身边人也觉得韩红脾气比从前好得多,发火主要是为了工作,自己做错了事,只要别人批评得对就行。小戴不否认韩红的脾气会得罪人,“但这种性情现在挺被公众认可的”。
     歌迷认可,是因为韩红一言一行中散发出的“人情味”。“急脾气”的韩红爱哭,在晚会现场或是赈灾慰问时,一看到可怜的老人和孩子,她就特别容易流眼泪。“特别是老人,会让她想起去世的奶奶。”小戴说。
   
     喜欢写诗和书
  作为创作歌手,韩红理应很“有才”。但或许因为个性特点过于鲜明,“才女”并没有成为她的标签,这点让小戴很替她不平。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的小戴对韩红的文笔深表钦佩:“她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我绝对佩服。”他给记者看了韩红写的一首诗:
   
      《锁画记·观唐寅画》
   
      轻轻拨开你的发,
   
      那眼神穿过你被秋水沁湿了的牵挂。
   
      从未有过这样的惆怅,
   
      为我,也为你,那点点痕伤。
   
      静静撩开珠纱窗,偷看月光,
   
      亦看你微醉脸庞。
   
      风打珠帘阵阵响,
   
      你一笑嫣然,对镜梳妆,
   
      景色芬芳,骚断离肠。
   
      我就当泼墨画绢涌千浪,
   
      隔世万代,遗给后人纪念流芳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小戴认为韩红的文字感觉来源于长年的阅读积累,“她闲着的时候爱看各种文学书”。记者听说韩红刚看完了描述援藏支教生活的热门小说《酥油》,向她本人求证时,韩红脱口而出:“那本书早看完了,很感人!”近些年她更多看一些政治、历史的书,如《邓小平文选》和《资治通鉴》,用小戴的话讲,“都是一般人读不进去的书”。韩红说自己从小就看政治类书籍,“别的小孩都觉得枯燥,我觉得很有意思”。看政治书的好处是什么?小戴的总结是:“这几年她的讲话水平越来越高了。”
     韩红另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是书法。其实她从5岁就开始练字,但极少在大家面前表现。偶尔在公开场合露一手,都能当场“镇”住不少人。这次接受记者专访后,聊得高兴的韩红顺手抄起一支钢笔给环球人物杂志寄语,字迹刚劲有力,真是“字如其人”。
   
     能交心的朋友就那几个
     韩红对记者说她现在“没什么朋友”,但年轻时她也和圈内绝大多数歌手一样,爱热闹、爱交朋友,夜生活十分丰富,作息也很不规律。
  然而,自从有了腰椎间盘突出和“三高”(高血压、高血脂、高血糖)的毛病,韩红就变成了一个注重健康的“宅女”。她每天早睡早起,三餐定时吃药。虽然不注重保持体形,但为了健康着想,她还是会控制饮食,还经常会问:“小戴,你看我是不是瘦一点了?”
  现在,韩红不张罗饭局,别人张罗的也很少去,除了最好的朋友以外。如果她参加聚会,纯粹是为了放松。不过,在需要的场合,她照样很能“搞气氛”。
     2005年,韩红与香港歌手许志安的“接吻照”事件闹得沸沸扬扬。韩红事后对媒体记者说:“我和许志安是‘结拜兄弟式的好朋友’,我们这帮结拜兄弟有4个,张卫健是大哥,苏永康是二哥,许志安老三,我是小四。”她在香港最好的朋友就是这3位,“他们对我非常好,尤其是大哥张卫健,我以前不熟悉香港,每次去都是他帮我,安排得特别妥当,酒店、吃住全都包了。现在我到香港,张卫健都会坚持每天打电话给我”。2009年初,张卫健结婚,韩红也出席了婚礼。
     提到真正的知己,韩红总是充满感情。比如歌手白雪,她和韩红本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同学。韩红接受采访时曾回忆说:“我永远难以忘怀她对我的恩情。当初我没出名时,周围的人几乎都用很势利的眼睛看我。而她没有,一直在身边鼓励我,我没钱的时候她都偷偷地塞钱给我。”此外,赵薇、孙楠、黄磊、主持人李霞都和韩红交情很深。
  韩红有明星朋友,也有一群默默无闻但朝夕相处的朋友,那就是她的团队。小戴说,韩红是个“麦霸”,不时会招呼团队成员去唱KTV,但从来不唱自己的作品,“她听歌和点歌都没有固定风格,只要好听就行。许茹芸、梁静茹的几首歌是必点的,还有就是周杰伦的《菊花台》”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为争取话语权当官
     2009年,韩红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(以下简称空政)文工团副团长。那年《蓝天飞歌颂祖国》大型文艺晚会上,她以这个正师级军衔第一次亮相。这是韩红第二次参军,她16岁第一次入伍,先当通信兵再当文艺兵,2002年转业回地方,“我发现那时候自己的气质真不太适合穿军装了”。她曾说自己“不够现实,不适合当官”,但兜兜转转7年后,又重新穿上了军装,还当上了文工团副团长。“空军领导可能看重我的公益形象、艺术水平和当过兵的背景,才大胆提拔我。”
  韩红回到部队的第一个原因是“报恩”。多年前,当韩红还是二炮业余宣传队的一个无名战士时,曾在一次比赛中被空军指挥学院看上,想把她调入空军。此事最后没有成功,但这份知遇之恩,一直被韩红铭记在心。第二个原因是“需要话语权”。“我需要话语权,是因为我要替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说话。我当了这个‘小头’,我不就有权力了吗?抱着希望的年轻人,不就看到希望了吗?我要推他们出来,我要推德、智、体、艺全面发展的人。”
     韩红的另一个身份也让她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,这就是全国政协委员。她多次递交提案,关注民生。2011年初,微博上兴起了一场救助乞讨儿童的“打拐风暴”,韩红不仅积极响应,还开始构思一份相关提案。几易其稿后,韩红在2011年的全国两会上递交了《让困境中的孩子生活得更有尊严》的提案。“以前的提案,都得到了有关部门的答复,并且确实起到了推动作用,这让我觉得特别有希望。我相信,这次提案也会引起重视。”
  更多的职务意味着更多的工作,平时韩红虽然不必去团里坐班,但行政工作仍要占到日常工作量的1/3左右。小戴给本刊记者看了她的工作日程表,排得满满当当,有时候连轴转起来,难免会发生冲突。有一次团里开早会,韩红眼看要迟到,来不及吃早饭,只好拎着豆浆油条冲进了会议室。
     在团里,自言“一开会就摆阶级斗争脸”的韩红以管理严格著称,批评不够勤奋努力的演员时也毫不留情,“他们全都怕我”。2010年,她半年没接商业演出,领着队伍准备第十四届“青歌赛”,最后获得了集体金奖,“我后来粗略算了算,大概少赚了1500万元,但我挺看重集体的荣誉,值得”。


       谈娱乐圈:“它很假,但我在其中寻找金子”
  刚入座,韩红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很不愿意再讲自己过去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和一些事。因为,第一,你现在是一个富有者,有了这么多,就别老说自己不富有的那些过去,挺矫情的。第二,以前靠宣传好人好事让大家获得希望与动力,但现在的年轻人,‘80后’、‘90后’不迷信宣传,他们要自己去感受、去判断一个事情是好是坏,一个人值不值得喜欢。”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刚才提到“80后”、“90后”,而您属于标准的“70后”。您怎么看待自己这一代人的特点?
  韩红:我不轻易接受访谈,就是因为被问到的问题实在不想回答。但你今天问的这个问题非常好,非常有想法,不愧是《环球人物》记者。我觉得年轻人就该是这样的,咱们别老弄那种问题,“她拿着什么包,吃了什么饭,开着什么车,收了多少钱,跟谁在一起”。成天想这些,活得太卑微了。
  回到你的问题,“70后”这一批人,到今天看来,他们已经是国家的中流砥柱。这一代人的社会责任感更强一些,对精神富足的需求也更强烈一些。相比之下,20多岁的年轻人显得过于年少轻狂,能实现的、不能实现的都敢招呼;30多岁的年轻人,他们的一切都还不确定,常对自己产生怀疑,自立能力也不是特别强;到了50多岁,又显得有点老态龙钟了。而40岁,不温不火,正处于非常好的秋天的年纪,收获的季节。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年龄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您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“70后”吗?
  韩红:其实我没有什么朋友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为什么?因为觉得娱乐圈很假?
  韩红:(笑)你不觉得吗?娱乐圈就是这样,当你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认可时,你实际上只是一个行走者,行走在专业和非专业的边缘。我最初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,一度觉得这里很好,彼此之间特别祥和、特别真诚,但经历的事情多了,我才慢慢知道,更多的是在背后使刀子、下绊。我现在看得特别明白,这个圈子里的关系,更多的是相互利用,今天我有个什么演出,你来捧个场,下次你有事我也会露面。这些事情,其实特别空洞,也特别浅薄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现在称您是“娱乐圈的人”,您会觉得反感吗?
        韩红:不反感,我享受着这个圈子给我的财富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这不是矛盾吗?既享受它又憎恨它假?
  韩红:这个圈子是很假,但大浪淘沙,我们不能因为浪里有沙子,甚至大部分都是沙子,就放弃对金子的挖掘和寻找。我所指的财富,其一是对成长上的帮助,因为身在这个圈子,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,能在大浪淘沙的过程中将沙子淘掉,留下金子;其二,因为我是娱乐圈的人,所以我挣的钱比别人的多,有了这些钱我才能像今天这样为别人做一些事情,我用金钱服务我自己的心灵。
  环球人物杂志:什么样的人是娱乐圈的金子、是你愿意交的?什么样的人又是你不愿意交的?有标准吗?
  韩红:孙楠就是我愿意交的。第一,讲情义、有义气;第二,不做作、我行我素。他是个真汉子。前不久我去西藏做慈善找明星义演,邀请了他。其实他超忙,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推辞,但他从澳门飞香港,再飞北京,再飞成都,再到昌都,马不停蹄地赶过来。
  还有黄磊。我和黄磊是神交的朋友,我喜欢给他写信,他还在北京电影学院当老师时,我们就曾书信来往。他家的狗叫乖乖,是一只小土狗。2008年,黄磊带着女儿多多在院子里玩,刚撒开手让多多自己往前走,院里一只猎犬就直扑多多,乖乖马上挡在多多前面。黄磊趁机一把抱起多多,再一看,猎犬已经把乖乖撕烂了。乖乖为救多多死了,那些天黄磊天天哭,直到现在,他微博的头像还是乖乖的照片。他就是这么一个特别讲情义的人。
  所以不管什么性格,是动是静,我交朋友,最看重的就是“情义”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 脾气火爆、吟诗泼墨、念旧感恩、仗义执言———生活中的“四个韩红
     北京空军总医院大楼门口,来探望藏族患儿的韩红戴着墨镜,从黑色轿车里钻出来。她走上台阶,突然对女助理说:“我得换一副眼镜。”女助理赶紧从大提包里摸出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递过去,韩红念叨:“戴着墨镜探病多不礼貌啊。”另一位助理小戴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:“她就是这样,有时候大大咧咧,有时候又特别心细。”
   
     被公众认可的真性情
     小戴第一次见到韩红是2008年5月在北京市民族联谊会的一间办公室里。当时韩红组织的“5·12”地震募捐活动需要一名会摄像的年轻人,小戴入选了。“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严肃,我当时还挺怕她的。”小戴回忆道。一系列活动结束后,疲惫的团队成员们在“老北京”火锅店吃饭,那天韩红的情绪不错,问大家谁想陪她喝点酒。众人低着头不答话,只有东北小伙子小戴自告奋勇,坐到了韩红身边。3瓶二锅头下肚,小戴只剩下趴在桌子上吐的力气,而喝了4瓶的韩红则一边拍着他的后背,一边对周围人说:“这小伙子不错。”那天小戴是被抬回去的。后来他才知道,韩红年轻时一次能喝二斤白酒,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了,但一斤也没问题。初进团队的每一个人都要被她“摸个底细”,她认为酒品和人品是挂钩的。四五个月后,小戴成了韩红的助理。
  对于韩红的脾气,小戴概括为“急,但认理儿”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别找理由。他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2009年韩红获得第十三届“中国青年五四奖章”的时候,要他在四天内剪辑出一个宣传短片,小戴拖了一点时间,并显出一副“这样就可以了”的态度,结果韩红狠狠地发了一通火,他至今记忆犹新,“当时我还犟嘴呢,她说,再犟嘴就揍你了啊,周围人赶紧拉着”。
     韩红“急,但认理儿”的脾气,在生活中的突出体现,就是开车。韩红出门一般是自己开车,还经常给朋友们当司机。但有些朋友不敢坐,因为她开车风驰电掣,“就像坐快艇”。但韩红有个原则,“我从不超速,过人行横道和拐弯时都提前减速”。
  火爆脾气的人,心细起来就更让人印象深刻。“她从不丢三落四,我们要是丢了东西她就会不高兴,倒不是因为钱,就是怪我们粗心。上次我们弄丢了一部iPad,后来她拼了命地找回来,花了3000块钱修理被人弄崩溃的系统。”
  韩红自己承认,刚成名时她有过自我膨胀、脾气特大的日子,走在大街上趾高气扬。“有一次江珊给我打电话,说你干吗呢,我说在家呢,特不耐烦,感觉就是狂妄得嘴都撇着了。”直到有一天,韩红看完电影后上公厕,看门大妈让她掏钱,分文未带的韩红解释了半天也没用,“我跟她说我是韩红,大妈反问我‘什么韩红,韩红谁呀’,我说我是歌星韩红啊,大妈说‘甭跟我说这个,拿五毛钱’,后来我只能回去取了五毛钱。”这件事敲醒了韩红,“现在我的心态挺健康的、挺平和的,自己也能够把握住自己”。身边人也觉得韩红脾气比从前好得多,发火主要是为了工作,自己做错了事,只要别人批评得对就行。小戴不否认韩红的脾气会得罪人,“但这种性情现在挺被公众认可的”。
     歌迷认可,是因为韩红一言一行中散发出的“人情味”。“急脾气”的韩红爱哭,在晚会现场或是赈灾慰问时,一看到可怜的老人和孩子,她就特别容易流眼泪。“特别是老人,会让她想起去世的奶奶。”小戴说。
   
     喜欢写诗和书
  作为创作歌手,韩红理应很“有才”。但或许因为个性特点过于鲜明,“才女”并没有成为她的标签,这点让小戴很替她不平。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的小戴对韩红的文笔深表钦佩:“她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我绝对佩服。”他给记者看了韩红写的一首诗:
   
      《锁画记·观唐寅画》
   
      轻轻拨开你的发,
   
      那眼神穿过你被秋水沁湿了的牵挂。
   
      从未有过这样的惆怅,
   
      为我,也为你,那点点痕伤。
   
      静静撩开珠纱窗,偷看月光,
   
      亦看你微醉脸庞。
   
      风打珠帘阵阵响,
   
      你一笑嫣然,对镜梳妆,
   
      景色芬芳,骚断离肠。
   
      我就当泼墨画绢涌千浪,
   
      隔世万代,遗给后人纪念流芳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小戴认为韩红的文字感觉来源于长年的阅读积累,“她闲着的时候爱看各种文学书”。记者听说韩红刚看完了描述援藏支教生活的热门小说《酥油》,向她本人求证时,韩红脱口而出:“那本书早看完了,很感人!”近些年她更多看一些政治、历史的书,如《邓小平文选》和《资治通鉴》,用小戴的话讲,“都是一般人读不进去的书”。韩红说自己从小就看政治类书籍,“别的小孩都觉得枯燥,我觉得很有意思”。看政治书的好处是什么?小戴的总结是:“这几年她的讲话水平越来越高了。”
     韩红另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是书法。其实她从5岁就开始练字,但极少在大家面前表现。偶尔在公开场合露一手,都能当场“镇”住不少人。这次接受记者专访后,聊得高兴的韩红顺手抄起一支钢笔给环球人物杂志寄语,字迹刚劲有力,真是“字如其人”。
   
     能交心的朋友就那几个
     韩红对记者说她现在“没什么朋友”,但年轻时她也和圈内绝大多数歌手一样,爱热闹、爱交朋友,夜生活十分丰富,作息也很不规律。
  然而,自从有了腰椎间盘突出和“三高”(高血压、高血脂、高血糖)的毛病,韩红就变成了一个注重健康的“宅女”。她每天早睡早起,三餐定时吃药。虽然不注重保持体形,但为了健康着想,她还是会控制饮食,还经常会问:“小戴,你看我是不是瘦一点了?”
  现在,韩红不张罗饭局,别人张罗的也很少去,除了最好的朋友以外。如果她参加聚会,纯粹是为了放松。不过,在需要的场合,她照样很能“搞气氛”。
     2005年,韩红与香港歌手许志安的“接吻照”事件闹得沸沸扬扬。韩红事后对媒体记者说:“我和许志安是‘结拜兄弟式的好朋友’,我们这帮结拜兄弟有4个,张卫健是大哥,苏永康是二哥,许志安老三,我是小四。”她在香港最好的朋友就是这3位,“他们对我非常好,尤其是大哥张卫健,我以前不熟悉香港,每次去都是他帮我,安排得特别妥当,酒店、吃住全都包了。现在我到香港,张卫健都会坚持每天打电话给我”。2009年初,张卫健结婚,韩红也出席了婚礼。
     提到真正的知己,韩红总是充满感情。比如歌手白雪,她和韩红本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同学。韩红接受采访时曾回忆说:“我永远难以忘怀她对我的恩情。当初我没出名时,周围的人几乎都用很势利的眼睛看我。而她没有,一直在身边鼓励我,我没钱的时候她都偷偷地塞钱给我。”此外,赵薇、孙楠、黄磊、主持人李霞都和韩红交情很深。
  韩红有明星朋友,也有一群默默无闻但朝夕相处的朋友,那就是她的团队。小戴说,韩红是个“麦霸”,不时会招呼团队成员去唱KTV,但从来不唱自己的作品,“她听歌和点歌都没有固定风格,只要好听就行。许茹芸、梁静茹的几首歌是必点的,还有就是周杰伦的《菊花台》”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为争取话语权当官
     2009年,韩红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(以下简称空政)文工团副团长。那年《蓝天飞歌颂祖国》大型文艺晚会上,她以这个正师级军衔第一次亮相。这是韩红第二次参军,她16岁第一次入伍,先当通信兵再当文艺兵,2002年转业回地方,“我发现那时候自己的气质真不太适合穿军装了”。她曾说自己“不够现实,不适合当官”,但兜兜转转7年后,又重新穿上了军装,还当上了文工团副团长。“空军领导可能看重我的公益形象、艺术水平和当过兵的背景,才大胆提拔我。”
  韩红回到部队的第一个原因是“报恩”。多年前,当韩红还是二炮业余宣传队的一个无名战士时,曾在一次比赛中被空军指挥学院看上,想把她调入空军。此事最后没有成功,但这份知遇之恩,一直被韩红铭记在心。第二个原因是“需要话语权”。“我需要话语权,是因为我要替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说话。我当了这个‘小头’,我不就有权力了吗?抱着希望的年轻人,不就看到希望了吗?我要推他们出来,我要推德、智、体、艺全面发展的人。”
     韩红的另一个身份也让她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,这就是全国政协委员。她多次递交提案,关注民生。2011年初,微博上兴起了一场救助乞讨儿童的“打拐风暴”,韩红不仅积极响应,还开始构思一份相关提案。几易其稿后,韩红在2011年的全国两会上递交了《让困境中的孩子生活得更有尊严》的提案。“以前的提案,都得到了有关部门的答复,并且确实起到了推动作用,这让我觉得特别有希望。我相信,这次提案也会引起重视。”
  更多的职务意味着更多的工作,平时韩红虽然不必去团里坐班,但行政工作仍要占到日常工作量的1/3左右。小戴给本刊记者看了她的工作日程表,排得满满当当,有时候连轴转起来,难免会发生冲突。有一次团里开早会,韩红眼看要迟到,来不及吃早饭,只好拎着豆浆油条冲进了会议室。
     在团里,自言“一开会就摆阶级斗争脸”的韩红以管理严格著称,批评不够勤奋努力的演员时也毫不留情,“他们全都怕我”。2010年,她半年没接商业演出,领着队伍准备第十四届“青歌赛”,最后获得了集体金奖,“我后来粗略算了算,大概少赚了1500万元,但我挺看重集体的荣誉,值得”。